“两山捧一湖的个旧小城,在中国乃至世界,都是很难见到的城市风景”。这句话是我从个旧的一位文人口中捡得的,细细想一想,看一看,这个旧小城确实生得奇巧玲珑,阴山和阳山像两只手掌,把个旧城捧在手心里,那些节鳞比次的建筑宛如一串串珍珠项链,金湖却像一颗偌大的蓝宝石。
站在老阴山顶俯瞰个旧城区,能清晰地看到椭圆的金湖,被一圈圈镶嵌的翠绿点缀,那是一圈排着长队链围着金湖的杨柳树。“碧玉妆成一树高,万条垂下绿丝绦,不知细叶谁裁出,二月春风似剪刀”。个旧的金湖柳也在贺知章的诗句里,年年茂盛。
其实,金湖边的柳树早在我父亲的记忆里就摇曳了,只是那时的柳树没现在大,稀稀疏疏长着几棵在金湖边。父亲说在他小时候,金湖边没有围栏,从西码头到9号洞的湖边全是菜地。70年代,他们经常去湖边的菜地里捕蝴蝶、抓田鸡,还在金湖里很随便地游泳。不过,那时金湖的名字叫“个旧湖”。金湖在父亲童年记忆中的那种邋遢、零乱和狭隘,完全被今天的秀丽、坦荡和简洁刷新了,在围着金湖的石栏边,也围起了一圈婀娜的柳队,金湖显出了大方得体的身段。
现在的柳树的枝叶一下垂遮了我的眼帘,让我注目,让我在乎。顿时,我想起这柳树是我们中华大地上土生土长的树种,它在唐诗宋词元曲里早已“摇曳惹风吹,临堤软胜丝”,把独特的形象和品格种植在诗句和丹青里。清朝的学者李渔说:“柳贵乎垂,不垂则无柳;柳贵乎长,不长则无婀娜”。“垂”是孝敬的品格,“长”是美好的心灵向往。“此夜曲中闻折柳,何人不起故乡情”李白的诗句也在提醒走遍天涯海角,旅居海外的游子,让他们看到柳树、柳枝时,就联想起故乡,不忘根本,因为柳树是中国的故乡树啊。

对于柳树,给我印象较深的还有“救苦救难”的观世音菩萨手持净瓶中那支普渡众生的柳条。净瓶里为什么不是一支花,而是一支柳呢?据说柳是情感的化身,“柳”与“留”谐音,寄托不舍之情和美好祝愿;其次,柳树的生命力顽强,无论在贫瘠的沙漠,还是在水域丰盛的坝埂湖堤,柳树具备了“有心栽花花不开,无心插柳柳成荫”的随意而安能力。我们会常常用陆游的“山重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”比喻在困难中看到希望;用苏东坡的“枝上柳绵吹又少,天涯何处无芳草”来哲理启发。16岁时,周恩来写了“樱花红陌上,柳叶绿池边”的诗句,毛泽东的“春风杨柳万千条”,展现了春天的浩荡气象。毛泽东还说过:“做人既要有松树的原则性,又要有柳树的灵活性。”这仍然是我们做人的格言。
沿着金湖走一圈,这是个旧市民得天独厚的一种健身条件。漫步在金湖边,不仅能欣赏山的浑厚体魄,水的柔美涟漪,而且能欣赏高楼拔地林立的俊秀。个旧小城因山而俊,因水而美,因树而秀;金湖像一块巨大的魔镜,把个旧小城尽收镜中。白天,金湖装满了蓝天白云、山峰树影;夜晚,金湖盛满了星光月亮、霓虹彩景。金湖边的柳队,是金湖颈上一条飘舞的围巾,让金湖充满青春活力。
一年四季,从金湖柳树的身边擦肩而过,并不曾对柳树细细地端详。就在今年的春天里,金湖边飘逸的白色绒毛贴住了我的眼光,我用手拈到一点才发现是柳絮;后来,每次从柳树旁走过,我就会有意识地用目光抚摸它一下,看一眼它轻柔的影娇姿俏。
我对柳树不再忽视了。从资料上我了解了柳树的存在价值。柳树可入药,在李时珍的《本草纲目》里,记录了它具有抗菌、消炎的功效;现代医学研究表明,柳树中含有类似阿西匹林的天然药物成分。我听过一位中医医生对一位患肺病人的嘱咐,要求病人在柳树的湖边多走走,在柳树下多呼吸。在这位中医医生的嘱咐中,不知隐含什么缘故和奥妙?但我想中医的话肯定有一定道理。
前几天,在漫步金湖时,一个问号从我脑海划过:金湖边的柳树到底有多少?于是,我责任感地数起了柳树,每走7至8步的距离就有一棵伫立着,我沿着湖边径直数下去,不知不觉走到了起点的那棵,一共736棵,不信你可以数数看。
沿着金湖边走路上班,我已经坚持几年了。每走过一次,就意味着新的一天的开始;每走过春夏秋冬的四季,日子就过去了一年;每迈出一步,时光就流逝一秒,仿佛金湖是一只巨钟,我们是秒针,每天围着它走一圈。就这样,我沿着金湖边,在柳树的眼皮下,一步一步数着时光岁月,数着柳树,踏着耳机里轻快的节拍,走过人生的每一天。
编辑:孙载通
审核:黄琪 李菊
